深寒浅暮

赋到沧桑句便工。

昭奚旧草

从不知相思,安知相思死

我擦过三百万颗星辰,还有三千万没有擦
我等了三百年,还有三千年没来得及等
天垣这样大,藏得住小小的你

我只是想再瞧你一眼,我怕再也瞧你不到

有怪踩月而来,美如秋水,清若山河,生呆若木鸡,爱而不能忍,生甚倾之

君心何坚决,到死无两意

“我与梦中的小小姑娘说,等她长大了,便带她去看悬崖上的红花,海底的白珠,欢喜她欢喜到打仗吃酒读书抚琴都忍不住带在身边,山高水长过一辈子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她死在了长大嫁人的那一日。”

有朝一日,你功成名就,不必相谢,对我笑一笑便可。啊,对,就是你说的那种虚情假意的笑。我很喜欢。

君当如何,妾当如何。君是乱臣,妾做贼子。

“殿下之疾,一在从不肯听人说完话,二在常使吾……如此开怀。”

“荷称君子,吾见汝端明秀雅,赠君此株,聊表寸心。”

“他是我的心上人,这才是他做对的唯一一件事。”

当烈火烧遍她的全身,他想,她确定,她上辈子欠了云琅,只是,从未想过,欠他这样多。

     “殿下,臣曾说过,对于殿下的靠近,臣不能忍受。”

        可是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,从幻境中变成云琅那日开始。

他坐在墙外,握着藤结三日三夜。

三娘,生何益,死何益?

        我小心翼翼地灌溉,一日复一日的期待,那么费力,植成参天的乔木,岂愿见你终有一日从容赴死?
        我也曾备下三十三城的嫁妆,预备嫁我价值连城的明珠。
         可怜我这孩儿,送嫁的兄长徒然死在马背上。
        其实,我们都曾得偿所愿。

       他不过如此,可是在我眼中,他却是天地至美。而天地至美,本无常主。所以,他迟迟不属于我,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。

「乔荷」
       他得庆幸,此后再无人揣摩石碑上的最后几字。   
“植,三百年,嫁乔荷。”
可阿植死啦。  
    有些时光太远,我瞧古书只有粗陋几言,譬如我妻阿植,也只是短短两语:“元后奚山,荒无踪。生子凤奴,日下无影。”
       此后余生,我已不大爱翻书卷,搁置了海棠花枝做了书签,等待来年,可来年还是那一页。 
        想了想,停在此处,便好。
        不必翻到翻不下去,一片空白。
        吾儿凤奴是个鬼子,生来体弱,日下无影,却性喜热闹。然我不喜热闹,也不喜他。      年迈时昏昏欲睡,太极殿外的海棠花悄悄地开了,树上有一条黄色的臂帛。
        我眯着眼走了过去,有些记忆慢慢就回来了。
       那里仿佛藏了个小人,大气不敢出,她想要逃开我,故而躲在此处。
        我见她在树间闭着眼默默祷告,眉头紧蹙,我觉得好笑,轻轻张开了双手,哪管她拜的是苍天还是诸位神仙。
        她若低头,便能瞧见我眼底那些奇异的东西。
        点点滴滴,历数来,都是些随时戒备隐藏的爱。
         可她顽劣,不曾跌倒,我便只好倚靠在海棠树下抚琴微笑。
         我在等她发现,轻轻喊一声“哥哥”,我便好装作不大喜欢她,牵着她的小手回家。教她读书识字,也为她讲些故事。耗着年头,一日日地,累积溺爱。
        我的爱比别人廉价,满了便溢,没什么可惜。因我知终有一日,它还会满。 
         寥寥草草,这本章书目又岂会封缄?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它在待我死去那一天。   
         朝朝暮暮的不再相见。 

「乔植」
       二哥就这样回来了。
       我得宠溺他一生一世,做个他,像他待我那一辈子。
       唯愿他,此生,便是那个前世懵懂的我。被钟爱,被安排。   
        虽则天常有不测风云。   
         我也曾想,我若为天,该有多好,定善待他终生。   
         我若为天,他的磨难中总存一线希望,痛苦中还有转圜。这世上神话故事颇多,每一桩,都是我来演。我来做山,做海,做泥荷,做蝼蚁,苍天有束光可偷,我也偷来,予他做个冠带。你何必惊讶他竟不能处处识得我,也不必知道,这样的强制安排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爱,而是为了想要他还能笑出来。
        天下甚美。我还肯爱这山河,只是因为他还热切地爱着河山。



我们的每一世
都是痴男怨女
天各一方,不得相见
相爱却不能白头
不然的话
轮回还有什么意义

愿我们还能在这人间逗留片刻
为了凝望彼此的那一瞬
然后消除记忆
前往下一世
重新变成陌生人的
下一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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